节8.致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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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想到马丁薪水上交苏珊大婶，想到他在酒馆几乎收不到小费，想到柴火从来是卖最低价，就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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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老佐伦带来食物的间隙，安南在嘈杂营地扫过，找到了坐在树林边缘捧着薄木板的半牛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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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破碎阳光穿过树荫，半牛头人靠在树下，握着对它而言袖珍的木炭，在薄木板上涂画着逐渐清晰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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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幽灵没有具体形状，像是披着床单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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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晚潜入营地的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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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辨认出它画的是什么。半牛头人抬起头，褐色瞳孔倒影出那道穿着肮脏的麻布外衣，但干净澄澈的脸庞和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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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身上没有诅咒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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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友善感染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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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牛头人没有细谈，主动讲述自己不受影响的原因：“肮脏血脉让我能豁免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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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这么多人做噩梦只是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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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因此受伤。”半牛头人发现安南空有贵族般的外表，对外界的认知还不如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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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告诉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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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安南听见半牛头人晃响他的脚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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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奴隶。”半牛头人丢掉了木炭，将薄木板递给安南，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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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送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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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欣然收下这幅木板铅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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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牛头人的脚步因为安南的道谢短暂停顿，走进持续着混乱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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