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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夏六月,整座长安城,都仿若成了一个巨形蒸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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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几可谓‘人迹罕至’——硕大的长安城,竟看不到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街道之上、同时出现在同一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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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老农们纵是再质朴、再勤劳,也是没了走上田间照顾庄稼的力气,只三五成群的躺在树根下庇荫,顺带聊聊天、吹吹牛,以汲取精神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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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皇宫之中的宫人们,也被热的有气无力,但凡是有可能,便都躲在了班房,拿着吧竹扇狂挥,以求能将闷热之气驱散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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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人间百态相比,长乐宫的两位太后,过得确实实打实的神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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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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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取些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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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皇帝有法子制冰,不用像过往那些个年景——用点冰还得抠抠搜搜算计着,就怕天儿还没凉,冰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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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长信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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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老太后怡然自得的侧躺在上首御榻之上,享受着与世隔绝的清凉与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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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阶下,太后栗氏、皇后曹氏对坐于东西两席首座,面上也是一片舒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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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早些年,窦太后所在的长信宫,根本不可能是这般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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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太宗孝文皇帝简朴,一件内袍都能穿上十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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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无人知:为了保全亡夫的声名,窦太后节俭起来,那真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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