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转身时,瞥见父亲鹿三正用袖口猛擦眼睛。这个从来只会抡锄头的庄稼汉,此刻却像个孩子似的抽着鼻子。供桌两侧,秦浩带着保安团的弟兄们站得笔直,他们崭新的制服在香火中泛着青灰色,像一堵坚实的墙。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田小娥的盖头突然被风吹起,她看见对面黑娃通红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羞红的脸。两人交拜时,她闻到他身上新鲜的皂角味,混着祠堂陈年的檀香,竟比任何胭脂都好闻。
礼成时,朱先生将一包黄土倒在黑娃掌心:“这是祠堂后院的土,今日埋在你家门槛下,从此根就扎在这儿了。”
正午的阳光穿过祠堂的天井,将“泽被桑梓“的匾额照得金光灿灿。流水席从祠堂门口一直摆到打谷场,二十张八仙桌像红绸铺就的河。
黑娃举着酒碗挨桌敬酒,来到秦浩这一桌时。
黑娃丢下酒杯,拿起一个大碗,倒了满满一杯酒,摇晃着来到秦浩跟前。
“哥,没有你就没有我黑娃的今天,往后刀山火海,只要你一句话,黑娃粉身碎骨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说完直接一饮而尽,秦浩拿起酒碗,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样一口喝干。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吉利的话就不要说了。”
“嗯。”
黑娃抹了把眼泪,一旁的田小娥也上前敬酒。
“哥,嫂子,我也敬你们,要不是你们,俺现在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冷秋月端起酒杯跟田小娥碰了一下,含笑道:“好啦,你们夫妻俩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可不兴说这些,大家都还等着你们敬酒呢。”
同桌保安团的兄弟们起哄要跟新娘子喝酒,黑娃这才恢复往日的“神勇”,开始在酒桌上“大杀四方”
婚宴一直闹到深夜才消停,黑娃最后还是被抬进洞房的。
……
九月的白鹿原,桂花香飘十里。
秦浩收拾好行装,准备带着妻子冷秋月前往西安。临行前,奶奶白赵氏拄着拐杖站在堂屋门口,眉头紧锁,语气不容置疑:“谁家新媳妇刚过门就往外跑?秋月得留在家里伺候公婆,哪有跟着男人到处跑的道理?”
冷秋月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不敢反驳。
仙草见状,连忙上前搀住婆婆,柔声劝道:“娘,浩儿一个人在西安,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秋月懂些医术,又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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