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满唐华彩

奏时，薛白忽然向李泌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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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一愣，心知这话答了，那便是“妄称图谶，交构东宫，指斥乘舆”的大罪，连忙站起身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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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陛下，是何人在污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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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中伤你。”薛白道，“朕是真心打算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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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在权力场上沉浮了一辈子，自是不信，一点也不敢表露出要扶持太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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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懒得与他勾心斗角，道：“腾空子一直想到王屋山修道，皇后与诸嫔妃也厌倦了这宫城生活，因此，朕打算退位修道，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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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修道”二字，李泌恍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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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不再与薛白斗心眼，而是讶然道：“修道？陛下从来只谈‘格物致知’，何时对道家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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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只许你李长源修道？天下名山是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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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语气轻松，与其说想要修道，倒更像是想去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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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李泌的肩，又莞尔道：“如你所言，‘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朕决心采纳你这个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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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玩笑话让李泌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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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他反应过来，薛白已走掉了，身影不再像过往三十多年间那般威严而沉重，显出些仙风道骨的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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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李泌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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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受颜真卿之托出山，本以为数月便可归隐，没想到，在朝中一待就待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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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在山间手植的柿树也许已亭亭如盖，打坐的石台或许已布满青苔……他再没能回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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