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子逸，”裴衫狼狈地伸手扶着椅子才堪堪让自己站稳，叹息中带着无尽的沧桑和苦楚，“是为师不好，利欲熏心才让药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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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林君竹缓缓闭上了眼睛紧抿的唇颤抖着，极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我会让殿下将你送出宫去，往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灭族之仇只由我来报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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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裴衫激动地扑上前来，长袍被他自己踩住狠狠地跌坐在林君竹面前，地砖的冰冷坚硬从膝盖和掌心处如阴冷的毒蛇般一点点蔓延侵入他孱弱的身体：“子逸你可千万别做傻事，萧氏手腕狠辣杀人不眨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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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药王谷上下几百条冤魂死不瞑目吗？”林君竹猛地睁开双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颓唐的裴衫，脖颈处的青筋因用力而暴起，“我恨不能亲手了结了你，才能慰藉师兄师叔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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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衫愣住了似是不可置信自己从小养大的徒弟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哑口无言，因为痛苦而喉口紧缩发出几声不明意味的呻吟，紧接着一声悲鸣响彻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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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这样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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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竹走出侧殿时被站在门口的周晏然拦住了去路，他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如释重负反而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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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苦苦寻他这些年，为的也不过是他的一句平安，”周晏然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你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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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活着就够了，”林君竹抬头打断，“无论当年他如何去的燕国，结果都是药王谷上下被屠，我与他的师徒情谊再如何维系也走不长远，心中总是会怨他怪他那倒不如一开始就断了好，倒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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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谢谢你。”林君竹眼眶发红神色平静地看向周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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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晏然微微颔首，他轻拍林君竹的肩：“这些年你也辛苦了，我会派人妥善安排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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