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上那样擦肩而过，崔璨也会向自己投来那种眼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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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鹄与燕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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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我以为我才是被仰望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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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马上八省联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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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换了两次，现在是个叁十出头的青年单身男教师，北大物理系毕业，同班同学们或高调或无言地崇拜着他，课堂氛围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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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改革的第一届，我们学校在选科这个事情上有很多没有做好预判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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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烟抬头看了眼黑板上方悬挂的摄像头，想象从那个玻璃凸透镜的里面观察整个课堂的模样。她坐在第叁列第叁排，离老师很近；她穿着校服，与同窗整齐划一；她握着笔不敢松手，桌面上的纸张满是红与黑的线。不大的教室里有五十个学生，每张桌上红与黑的线近得彼此相连铺成一张暗红色的蛛网，她是束翅就擒的飞虫深陷其中，就像其它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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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雷同一直让她安心，当蛛网震动，她知道无论生死都有无数同类与她共进退。但海鸥的白色翅膀雨夜闪电般划过她脑海，她忽然开始介意同它们相近，她的意识短暂挣脱出这具躯体后回头望，试图找出自己身上有别于周围环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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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同学历来都有个规律，高考分数一般都比八省联考的分数高叁到四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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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18年，努力争取的，就是现在这样，她想。没有崔璨的话，她本该可以对自己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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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假装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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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学习委员发一下考场分配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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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胃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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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早上忙着抱作业，忘记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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