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一愣,反问道:“你以为我当真是来你这刑庭做客的?”
越城这案子刑部从裴氏航渡引上查到的东西根本没办法直接与裴氏主府之人关联在一起,那艘航渡引常年停靠通州岸,原就是借给朝廷之物,多年来央国再无海战,这船便也就闲在那多年,由下人打理,就连裴钰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艘船在。
裴清召想要推脱关系十分简单,随便推一个下人就能将这罪顶了,因此裴钰配合赵焕城调查此案的目的不在于此,而是欲借舆论,顺手收回一点东西。
但得知赵焕城压了消息三日,换言之这三日的刑庭他是白住了。
裴钰浅蹙眉头,看了看赵焕城,后者尴尬地笑了笑。
当日,坊市便有消息传出,裴氏少年家主被刑部请了回去配合调查越城一案,而刑部索要一些物证时还需向裴家二爷裴清召请调,这看着像是裴钰在代叔受过。
刚到帝京的裴清召听闻这种种传言便坐不住了,立刻安排人着手将裴钰带回来。
次日,裴氏便上交了航渡引相关的仆从,果然如赵焕城所料,裴清召将管理这艘航渡引的仆从悉数推出,将此事也就按到了他们的身上。
赵焕城虽然仍不甘心,但这些人不肯松口,一口咬定是自己收了何潇厉的钱财才会替他偷运货物,在船板的间隙当中添加隔层藏货运出。因裴氏航渡引须定期出航,以测船身航行能力,因此他们将此次出船按照普通航测通报通州岸,便如此将一船的瘟货运到了下游。
但裴钰作为主家仍有管理不当之过,问及裴氏航渡引调度职责之时,裴清召憋得脸色青白,最终不得不开口承认,裴家万事,自然由家主做主。而裴钰已经在刑庭“受过”三日,便无另外责罚。此外的责罚对于裴氏而言便也就无关紧要了。
裴钰当日稍晚归家,在刑庭住了三日,自然脸色不太好,府中族医早已候着了。
裴清召看着裴钰面色苍白,衣物略显脏乱,不由默了默。这几日,裴氏祖地也派人前来询问裴钰入刑庭一事,若是他带人受过一事坐实,祖地各族老定不会放过裴清召。
再者,裴钰受了刑庭之过便是对外认下他对航渡引的调度之权,这航渡引如今对裴清召而言便是块烫手的山芋,再拿捏不得。
念及此,裴清召拿出一枚墨玉打制的令牌,躬身献上。
裴钰见此,将裴清召扶起,“二叔这是做什么?”
裴清召浅笑道:“这枚调令我本也打算找个时机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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