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午时刚过,五月正午的太阳足够火辣,别说寻常百姓心安理得地赖在家里歇晌,就连城墙上的值班士兵,也纷纷顶着大草帽昏昏欲睡。
眼见周围数十丈几无人影,城墙上的守卫更无人注意护城河外,龙中堂几个起纵,飞快地从路上闪进护城河岸边的婆娑树影中。
他贴在一株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片刻,确定方圆数十丈绝对无人,又选定了河边一片树稠草深之处,闪身跳过,俯下身来,以水当镜,开始梳洗打扮。
河面上水草茂盛,荷叶茁壮,河堤上垂柳成行,婀娜多姿,宛如少女秀发似的漫长枝条,柔弱无骨地编织成一道天然屏风——即便离着三五步,不仔细看,也难以发现河边的草丛中有人在梳洗打扮。
龙中堂虽然不懂易容术,但从小跟着翠儿装神弄鬼,依葫芦画瓢,倒也学了一些乔装打扮的皮毛技巧。
他小心翼翼地在嘴巴周围贴上一簇短短的山羊胡子,对水照影,左右端详片刻,觉得还有些面熟,于是又在左鼻洼处点上了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在右脸颊上抹上一点蚕豆大小的红色胎记。
再次对水自照,他几乎笑出声来,暗暗得意,心想:想不到我的易容术居然如此高超,对镜自照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何况那海捕公文上的画像连我都认不出来,别人哪能辨别出来呢?
果不其然,他心安理得地来到北门下,不仅无人理睬,他还童心忽起,大模大样地站在看榜官兵的眼皮子底下,捻着两寸多长的山羊胡子,煞有介事地念了一遍榜文——
兹有钦犯龙中堂,大闹国子监,火烧档案馆与皇史库,夜闯武亲王府,抢夺宝剑,图谋不轨,罪不可赦,有缉拿归案者,赏银千两,有告知下落者,赏银五百。
落款处从上到下,整整齐齐地盖着三方鲜红大印。
最上边一块印章是顺天府衙门的,尚在龙中堂的意料之中,中间那块刑部印章,让他稍稍有些诧异,可继续往下再看,居然还印着督察院的大红印章,不由脱口自语道:“这么多衙门?”
“喂,老头,你见过这人吗?”龙中堂身边正好站着一个看榜的士兵,眼见他无限感慨,揶揄似的问道:“举报消息者,赏银五百。”
“哎呀,我老头子可没那个福分。”龙中堂哑着嗓子,摇头叹息一声,急忙转身走向城门,却还意犹未尽似的无限惋惜道:“五百两啊,老汉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钱,唉!走啦走啦。”
听着他的牢骚感慨,围观之人发出一阵哄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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