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寂静无声,隐约闻得远处几声鸦啼。
长嬴懒懒倚在贵妃塌上,瞧着窗外的景色,夕阳穿过整间屋子直抵房间尽头的贵妃榻,在衣衫撒下金沙,荡起流转的光纹。
摆在屋中央的花梨木制冰鉴,升起的白色雾气,像一缕青烟模糊了美人的轮廓——是储冰室今天急急新送来的新冰,说是之前的账做差了,这才少送了来。
懂得留后路的人,是不会计较这些的,长嬴没有开罪他们,只是笑着接了他们的冰,还给了不少赏钱。
芍药搬了张小凳坐在长嬴的塌边,手里捏着白嫩的熟鸡蛋在长嬴的脸颊上慢慢地滚。
“那宋大夫开的药还真有用,不过听说二姑娘还是上吐下泻,看来得折腾一阵子了。”
长嬴点点头,神情自若得像是在听别人无关紧要的家常,“甘棠她俩中午做的不错。赏钱给了?”
“姑娘放心,一个子儿没少她们的。”芍药也压低了声音。
“这次刘妈妈立了大功,再过半年她就要还乡了,你明儿个从我私库里拨出三十两给甘棠,让她捎过去——当心别让人瞧见。”
芍药笑道:“是,姑娘。夫人说得倒好听,什么‘还以自由’,不过是看刘妈妈年老体弱使唤不动,就想打发走了,真是黑了心肝的。”
长嬴闻言,不见喜色,脸上反而浮起一丝阴郁。
“当初父亲不闻不问,杜氏放任我自生自灭,若不是有她暗里帮衬着,我都不知要病死多少回了,更不要说替母亲报仇。”
刘氏同杜氏一样,都是先夫人的陪嫁,是看着长嬴长大的。
自先夫人过世,杜氏被扶正,她便把当年其余几个陪嫁仆人找茬、抓把柄发卖掉了。
昔日跟在先夫人左右的忠仆,就这样一个一个在刘氏眼前消失。
而刘氏沉默寡言,鲜少与人交谈,但干活很利索,在府里人缘还不错。杜氏既挑不着她的错处,为了保全宽宏贤惠的名声也不好无故撵她,索性遣她去极偏僻的浣衣房做活。
“你是我身侧的人,接下来几天都不要去见刘氏。甘棠若要见,我不拦着,但你要事先嘱咐她,母女旧情只管叙,却莫提此事半字。此外,同之前答应的一样,我若成了,甘棠随我进宫,自有我庇护着,让她叫刘氏大可放心。”
芍药笑道,“奴婢一定好好嘱咐她。”
刘氏自己风烛残年,已是不堪大用,她要做的事很简单,但极其危险,一旦查出来就是死路一条。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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