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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夫人让她来见纪晏霄,约莫也是想要利用这层关系。
她目光很平静,仿佛每一次交谈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无论好坏都不能动摇,纪晏霄把玩着不知何时折下来的芦苇尖,道:“姜姑娘,安老夫人今日说让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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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并不需要。”
安老夫人既想要在修筑河堤之事上占安乐殿的便宜,又想要博得一个好名声,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人活于世总归是算计来算计去,能真心待她之人早就不在了。
无人可信。
她起身就要离开,纪晏霄的声音响起,柔和也一点都不锋利:“有些话我说过很多次。”
姜藏月回眸,有些事也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光明正大谈论。
当年长安候府付出的信任是以满门尽灭为代价,人心总是赌不起的,她不是赌徒,更没有那个资格。
纪晏霄指尖微动,话语传出:“没有人总是能将自己困在从前。”
姜藏月道:“那是殿下。”
他颔首:“也可以是姜姑娘。”
从前她算计舒妃算计三皇子这些人,其实也不过是除了复仇不知道再做些什么。
纪晏霄的脸在光影中,亦真亦幻,道:“人人都是暴烈的殉难者。”
殉难者?
光阴忽然变得寂静,姜藏月神色更淡了一些,最终开口:“纪殿下,当年那些尸骸都藏在泥土与不见天日的阴暗里。”
纪晏霄似是在思考。
少女衣裙飞扬立在亭台间,像空中沉浮的柳絮,面容白皙清冷,甚至于说话间情感像是被拔了钉子的卯榫,空洞无妄,只剩一张支撑血肉的皮囊。
天色更明朗了一些。
“活着的人只是菩萨龛中梵语絮声里豢养的鬼。”
鬼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兴许长安候府当年成为自私自利的鬼,看不见天下看不见人命,便能避过一切,可父亲偏偏低头看见了。
就是因为他看见了,他选择出手,才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长安候府何辜何错,为何要让他们来承担纪鸿羽那可怜的私心。
如此身死,恶名满身,太不公平,姜藏月再度开口:“殿下今日在廷尉府逗留够久了。”
纪晏霄眼睫微弯:“姜姑娘可要记得答应过的事情。”
姜藏月抽出帕子擦了擦指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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