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编舟渡海

出文字，不多时便印满了全幅，文字密密麻麻，仿佛蝇头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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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与书签上无有差别的楷书繁体，随着银光粼粼，散作偏旁部首、音符形符，部首又散作单一笔画，横竖撇捺、点提折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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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笔画在镜中一个模糊，便成了无数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鸟兽鱼虫的简笔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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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的图画飞速演进，图画化为甲骨文，甲骨文化为金文，金文化为大篆，大篆化为小篆，小篆化为隶书，隶书化楷，由繁趋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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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银页化为一张厚实挺括、质地均匀的白色凸版纸，深铅色的宋体字密布于上，宛如黑色蚂蚁，迅速增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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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铅色宋体字符先是占满了整个书页，随后堆成了凸起的立体矮丘，文字的集群不停增加膨胀，被无形的风揉压变形，逐渐塑成了一尊独角鸟喙的兽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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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鸟喙的妖异兽颅降临紫府，滞涩地睁开了紧闭的橘黄圆眼，若有若无的烟气在瞳中流动，弥散着荒古苍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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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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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细小文字组成的黯淡气流，从独角鸟喙兽颅的孔窍中生出，循着袁天仁的梦境向剑仙遗迹之外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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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遗迹之外，环绕着盛无虚元神崩解后残念演化的周天界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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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色三角阵符数以亿计，铺天盖地，界外封禁运转如常，天衣无缝，却被黯淡的文字气流无声无息地穿透，留下许多细若微尘的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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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入空海，如光似电，转瞬间，无数细小灰尘般的文字追上了已是浑浑噩噩的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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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德两眼迷离，昏乱中隐约看到自己被一片灰色雾气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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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头痛又是灰雾，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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