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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姣昨儿个夜里起了五六次,你姐一宿没捞着睡安稳,快明天儿了才消停,我没叫她起。也没啥事儿,就让她多睡会儿吧!”于傅氏絮絮解释着,摸起炊帚儿,弯腰开始刷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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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于文龙提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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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于傅氏低声自言自语:“提尿罐是娘儿们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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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去后院儿给菠菜上肥了!”文龙瓮声瓮气地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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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种了两畦子越冬菠菜,一畦大叶圆菠,一畦小叶尖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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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菜畦子上都铺着厚厚一层取暖用的苞米秸。大叶圆菠是立秋后三天种下的;小叶尖菠是白露前五天种下的,长势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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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龙抱走苞米秸儿,把尿罐安放在菠菜畦子的一头儿,尿罐外侧底部垫上一块破瓦片儿,使罐子口儿向菜畦子方向呈微微倾斜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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畦边儿有一口青石砌沿儿的圆口儿大井,文龙双手倒腾着井绳,把水筲1放至水面,两手错开攥住绳子,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右臂使劲儿一摆粗粗的井绳儿,水面上的铁筲“通”的一声,就口朝下栽入水中,稍等一霎儿,估计水已经涌满铁筲,再两臂交互发力,大幅度拔起井绳儿,把盛满水的筲提上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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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龙一手挽着绳子,一手拎着水筲的提手,两步来到菜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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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用挽绳子的手把住筲底铁箍儿,对准尿罐,慢慢掀高水筲,拎筲把手的手配合着掀铁箍的手拉紧提手,冒着热气的井水随着筲的冉冉倾倒缓缓流入罐中,罐中的尿液面徐徐上升,终于满溢而出,“哗哗哗”地吟唱着,欢快地流进了菜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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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龙刚把两畦子菠菜浇完,蔡晓儿就推开后窗儿,探头儿出来,扬声喊他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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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龙“哎——”地答应一声,就俯身一一盖好保暖的苞米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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