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的线条依然挺直,但随着他身t微微后靠,衬衫的前襟散开了一些。
但姜柳芍清楚地捕捉到他眼底那一丝深埋的不耐,像是从长期积累的习惯中流露出来的细微情绪。这种眼神姜柳芍看见过很多次,却直到如今她才从他的脸上才准确地抓住——实际上黎成毅并没有主动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眉头间的那一抹疲倦中夹杂的轻微不耐,在此刻显得将这种表达显示地尤为真实:他解开的外套,随手丢弃的动作,都在无声地表达着这种情绪,那是他内心深处某种根植已久的、不被察觉的厌烦。
黎成毅跟着她的动作看着终于抬起头,在这种黏腻,压迫的视线下,她站定。另一面,黎成毅接受着她的目光从他的脸移到他的手指,最后落在那件半开的外套上。她的视线移不开,看着那件外套上并未完全扣好的扣子,脑中却在回想他们刚才在黎家的对话。她听见自己的呼x1声,浅浅的,仿佛随时都要溢出一点情绪,但她依然平静地站着,双手紧紧握住。
黎成毅微微挑了挑眉毛,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轻轻合上,喉咙发出一丝咳嗽声,屋子里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闷。他的眼神从她的脸上滑落,短暂地停在她微微发白的指节上。屋子里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空气中那gu缓慢流动的无形的扭曲的浪包围着两人。就在她逐渐被脚底的酸胀笼罩的时候,黎成毅终于动了,他缓缓伸出手,手指从沙发的边缘抬起,掌心微微张开。那动作很慢,像是在试探。
他的手掌宽厚,轻轻合住她的手指,指尖滑过她的皮肤,然后他才发现,她的手冰冷得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手指稍微用力,试图让她的手放松一些,但姜柳芍的手依旧是紧握的,像是在抵抗,又像是无意识地保持着这种僵y的姿势。
那样温暖的手似乎把她烫伤,她终于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