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听到玛丽焦急的嘀咕声,一会儿听到德国人的说话声。她的脑子里乱极了,很想发怒吼叫让他们都安静下来,但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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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盖着厚厚的丝绒被子,但却依然冷到哆嗦。脑袋沉得连转动都费劲,无数的噩梦也缠着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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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会儿梦到地板下被子弹射得满身鲜血的德雷福斯一家,一会儿梦到那些被卡车拉走的犹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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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自己还坐在丽兹酒店里享用丰盛的下午茶,下一秒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被一群德国人拿枪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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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混沌的梦境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一只冰凉的大手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时,她的意识才一丝一缕的缓缓回到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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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三天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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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是她受到惊吓的原因,兰达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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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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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无法睁开眼睛,但艾斯黛拉却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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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的噩梦,也是她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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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满身罪恶的恶魔,也是赠与她鲜花宝石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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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玫瑰花上的结网蜘蛛,是去亲吻麦秆的死神镰刀,是罐子里发霉变味的糖果,是从乌鸦尸体里孵化而出的蝴蝶……他是很多东西,他是托马斯·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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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她安然无恙,莫里茨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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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补充道:“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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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尽力而为,少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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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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