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他盯着那封邮件看了一整夜，清晨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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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回电的时间太过漫长，清晨的阳光洒在梨花木桌面，余光中看到一抹倩影靠在门前，她说她同意送倾云去香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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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总在做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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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途，如果这是对我们都好的结果，我可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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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厢沉默间，电话零突兀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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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得宜的英音在书房内从手机传出，纪明途不知道母亲是如何说服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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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跟着我生活，这已经是你外祖父做出的最大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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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rron，什么时候能洗脱cme里cadogan的资本，然后再来和我，和你的妻女谈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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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途终于松开手里的另一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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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对话中的两个女人都不知道，那座古老庄园大门四公里外的直升机蓄势待发，只等待着他的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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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想好，若是母亲出面了外祖父还不肯让步坚持要抚养倾云，他就强闯把人撸上直升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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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两个都想要，那就一个都别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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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途回想起离开候机室时倾云挣扎破碎的哭喊，和四岁的纪明姝重合，一样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一样哭地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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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边上明珠控诉，他突然觉得之前自己用处理公事的手段对付她实在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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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祖父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尤其是对待他的子女孙辈，用华国的俗语来说就叫‘望子成龙’，这让他有十足的成就感......”纪明途艰难地朝着背对他的女人磕磕巴巴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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