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随着她俯身动作而绷陷的细微的床垫弹簧声,很吵。
太吵了。
她闭上眼,用颤抖的指尖捧住陆休璟的脸,将吻附上去,几乎是在唇瓣相贴的瞬间就落下了伤口增生的痛感,圆钉抵在唇肉间,以某种更深刻的方式再一次穿透创孔。
梁瑄宜忍不了痛,脸蹭在他下颌处新生的胡须上,却很快被泪水弱化了知觉,苦涩的、腥咸的吻,带着拉扯时的阵痛。
唇钉底座磕在齿间,梁瑄宜深吸一口气,唇贴着唇舔吻厮磨,连换气也显得艰难,直到下唇内侧的瘀血将她的唇充胀成夸张的惨状,直到在这场恶意吮吸中尝到某种浅淡的金属味道。
她沉着呼吸松口,蹭去陆休璟唇边的水痕,将一切恢复原状,重新拉上灯,在黑夜中逃出房间。
这个吻事实上毫无意义,头脑一热的产物,只是因为她什么都不做就已经痛的要死,再痛一点会怎样?
所以陆休璟就自然成为了她报复的试验品。
结果由于她的自讨苦吃,创口恢复的时段被延长。整整一周,每一次清创、舌尖抵上底座、碰触到圆钉感受到疼的动作,都被附加上记忆片段。
梁瑄宜总是会想起那个吻,想起口腔中留下的金属味道。
以至于此刻,陆休璟就坐在她眼前,问她这枚唇钉是不是她想要的的时候,大脑已经自觉替换掉了宾语,她什么都不想要。
她只想要吻他。
陆休璟沉默地凝视着她,看着她点头的动作,因为对一切都一无所知,所以才会把她的这一行为看作是某种乖顺的表现。
他注意到桌上的生理盐水和棉签,淡淡道:“坐到床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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