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在哥家,自家不出一分钱,哥也得殡娘,总不能把尸体臭家里!于是,春潮便勾扭着头,把烟捂在嘴角里,耷着眼皮,说:“我没钱!”众人都惊愕地看着他!停会儿,二大说:“咋?没钱你就不兑啦?”春潮说:“我光想兑,能拿秫秫疙瘩兑呀?”门中有个人说:“恁哥有钱!但咱向理不向人:人家一人管了大的事,后又养活了娘,总不能殡娘还兑钱呀!”春潮说:“管大的事,又养娘,那都是他要干的,没有人逼他!娘是俺兄弟仨的娘,也有他一份,他也应分兑钱殡!”有人不满地“咦——”一声,反问道:“恁大就没有你一份呀?你咋不出一份钱养、殡他呀?”一句话说得春潮哑口无言!停会儿,春潮仍说:“反正我没钱!”春光觉得自已虽然有钱殡大,但世间得有个理:养、殡俩老人假如是四项义务,自已已尽三项义务了,若再兑钱殡大,理何在?他不便摆这理,便朝二大笑笑,把头扭向了一边。二大知他的意思,想:自古以来就是好埋的大,不好埋的娘,只有舅舅在殡他姐这事上能降住外甥!于是,二大便看着春晖,说:“你大哥不该兑钱,你二哥没钱兑,你一个人殡娘又不合理!你就去找恁舅看咋弄吧!”大家又商量了其他事,就走了。
次日,春晖去了二舅家,说了二哥没钱兑的话。二舅便喊着三舅、四舅,凛然地去到了春光家。此时,弟兄仨在守灵。春光给大家散了烟。二舅把春潮叫到厨房里。三舅、四舅也过去了。二舅直接问春潮,道:“听说你不兑钱殡恁娘?”春潮“吭吭”半天还是说:“我没钱兑!”三舅说:“没钱你想办法!”春潮木沉着脸,不说话!四舅想:姐、姐夫活着的时候,春潮不孝顺。俺兄弟仨怕对他太狠了、导致他虐待姐和姐夫,除了那次舀他的粮食是没法嘞,别的就没找过他的事!现在,姐和姐夫都回去了,俺们就再也不用担心他春潮虐待他俩了,得给他点颜色看看,替姐和姐夫出口气!至于他以后还走不走舅家,那都不重要了!想到这里,四舅便指着春潮,怒说:“我给你说头哩!你若是不兑钱,俺们就把你娘抬到你家里,你啥时有钱了再殡恁娘!殡时,我用哀杖打着你拉灵!”
春潮听了这番话,惊恐地看着四舅。他知道在殡娘的事情上,舅是有绝对话语权的!他们若真的把娘抬到自己家,自己必须得殡娘,若不殡尸体就会……再者,殡葬那天,本庄和外庄的人都会来看的,舅若用哀杖打着自己拉灵,那就把人丢大了,以后孩子还咋寻媒呀!想到这里,春潮认输了,但他却不马上改口说有钱,便红着脸,窘笑着说:“我去借钱中不中?”四舅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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