瘩。邱凌那双没戴眼镜冷冷望着我的眼睛,再次在我脑海中真实地浮现上来。
不是因为书架上的书,而是书架上和我视线平行的位置正好有两排书宽的缝隙,透过这条缝隙,我看到另一边给学生们阅读用的一张长条桌子。
这是我与文戈每一次到图书馆来都会坐的位置。并且,让我觉得可怕的一点是,我现在视线正对着的,正是当年文戈喜欢坐的座位。
我再一次惶恐了,这种感觉昨晚有过,之前与邱凌在海滩时也有过。我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又深吸了一口气。我再次挺直腰杆,在这个并不舒服的窄沙发上坐稳。我在进行着一种大胆的尝试,尝试着若干年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会是邱凌。
当年的邱凌是一个没有太多存在感的人,这是我渐渐得出的结论。他在翻阅手里的书,如同海绵般吸收着书里面关于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字里行间那些枯燥的词汇,让他会不时走神,但凉风又总是能够让他的注意力收拢。或许,他觉得眼睛有点发涩了,他觉得孤独了。于是,他抬起头,透过那条缝隙,睹见了如同女神般端坐着的文戈。
我的心在持续着被揪紧……我阴着的眼睛,似乎还是能够看到穿着红色格子衬衣的文戈,尽管她低着头。
邱凌的心开始往下沉,酸酸的感觉,呼吸变得微微抖动,好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他的心开始疼痛,那么切肤,又那么刻骨。如同有一柄锋利的刀,正在将他的胸腔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