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从宽袖之中找到一卷帛书。展开以后,为不让阿翁遗恨,他重回榻前坐席之上跪侍,诵读出声:“子仁,觉白。岁月易得,自识数十载,昔年弱冠,汝乃鸿鹄,吾仅燕雀。仰鸿鹄不弃燕雀,只怜燕雀非友。鸿鹄有穹天要追,燕雀亦有兰台要护。不悔,不愧。东望长极,裁书叙心。”及至最后才察觉帛书没有落款,但“觉”似乎就是写下这卷帛书之人的字。而谢贤知道,所以他握手为拳,痛苦的大锤卧榻:“知己已死知己已死啊”然后又冁然大笑一声:“林立庐,我再无至交。”昼漏五刻时。谢贤开始为死后谋算:“将我与你们阿娘合葬。”随即,又哀叹:“算了。”在甘心瞑目前,他握着长子的手,以最后的气息为留有遗言:“告诉你五姊,家中北面的馆舍只能是她来居住。”谢晋渠则清晰感知着所握的这只手在失去力气。最后无力垂下。清晨,太阳从朝霞而生。林妙意已为前去玄都观的事情而来请见。尚在居室展臂更衣的谢宝因闻讯皱了皱眉,而媵婢也在两重衣之外,为女子再穿蓝色直裾,最后将大带加于革带之上。素丝大带以杂色饰,蔽膝与佩玉则系于革带。谢宝因双手轻拢,覆在大带之上,宽袖也随之自然垂下,而后去堂上会见。闻见声音,林妙意也迅速从案后席上站起,推手行礼:“长嫂。”谢宝因在堂上北面屈膝跽坐,以凭几支持着孕后期的身体,为自己心中所狐疑之事而询问:“如今还是仲春,寒气未消,为何不等阳光炽烈再乘车离开。”林妙意唇口微张,以为女子会问自己‘为何要今日急切离开’的她哀喜交并,不知所措:“我鸡鸣从梦中醒来,惊悸不安,所以想早去玄都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