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弭,连看病的先生同宋浦生说该让老人回家了,宋慧娟红着眼不得不对他们说出了这样剜心般的话。当天,宋浦生就办了手续,他们便将昏睡的老宋头带回了家。这一次,他们都知道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外头接到电话的宋浦为弟兄俩当天就往回赶,连跟着宋浦为的陈明实也一起上了车,家中的宋浦生同宋慧娟日夜都守在老宋头身边,片刻不离人。等这兄弟俩进了家,看到出气多进气少的老宋头,心里也都有了数。寻个时间,他们姐弟四个围坐在这间小屋子里,守着大床上昏睡的老宋头,当着他的面儿,就商量起了他的身后事。唢呐,酒席,这一系列的大事儿都得提前备着,连走时的那身孝衣,宋慧娟也早在老宋头六十六那年给他备下了,至于那棺材,也是宋浦生弟兄仨那年给他定的,这些无一不是念着冲寿的意头备的。提起来这些东西,兄弟几个都表示只有备最好的,不能在这上头寒酸。宋慧娟等他们商量好,只点了头,其间都没做声。余下的日子,他们姐弟四个就守在了老宋头床前,眼看着人是一天比一天糊涂,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没几天,人就一口饭都喂不进去了,连嘴也不知道张了。宋浦华揽着瞪大了眼睛的老宋头,宋慧娟给他沏了碗鸡蛋茶,使着勺子舀了点,送到他面前,可人就是绷着劲儿不肯张嘴。宋慧娟着急,却也只能苦口婆心劝他,“爹,喝点水罢。”面颊上只挂着层皮的老宋头眼眶深凹,一双眼睛显得极大,这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呼吸带着声带发出隆隆的响声,连摇头都没有气力,只能用尽气力眨了两下眼。一直揽在他的宋浦华看得难受,对他大姐说,“给他擦擦嘴罢,别喂他了。”宋慧娟只能作罢,使着布巾浸了水,轻轻给他按在嘴唇上,以防干裂。但这些举措也只是权宜之计,无法改变老宋头正在一步步走向消逝的事实。宋慧娟同宋浦华将老宋头重新放平,给他盖好被子,才端着碗出了屋。在灶屋忙着的谷正芬见那碗原模原样的端回来,便不禁问,“没喝?”宋慧娟摇了摇头,无力的坐下,也没心再吃饭了,只道,“不喂了。”人一旦吃不下饭,到最后连水也喝不下,就真是没多少日子了,他们姐弟四个只有眼睁睁看着人愈发昏沉,直至死亡。从出院到家里,老宋头又坚持了半个多月。五月初三夜里,宋慧娟同宋浦华坐在屋内守着,这时已进了夏天,屋内闷热不已,宋慧娟坐在大床边缓缓打着蒲扇,桌面上那台不停的电风扇没敢直接对着人吹,只教它对着空地儿。
久,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昏昏沉沉不知念叨些什么,便对他大姐说,“你去歇歇,我看着。”宋慧娟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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