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叹了口气:“不是,挽心她……”
挽心,呵,他叫她挽心,才进门,已经如此亲昵了?
他们成婚这么多年,他几乎从未对她有过称呼,有事便开门见山切入主题,宴席上迫不得已时,喊一句夫人,程颂安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名字了。
嫁给他将近十年,他从未与她有过多亲近的时刻。成婚当天,他喝得酒多了些,直接歇在了书房,再后来就忙于公务,一连几天不见人影。
等到公婆不住催促他繁衍子嗣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跟新婚的妻子还没圆房,便完成任务一般了事。他为人正经,在房事上也不沉迷,一个月也仅仅在她房中睡个三五日。
程颂安始终没能有身孕,请了太医查看,诊出她不能生育,崔元卿却也没纳妾,更没说过什么。
再三年,崔母闹得凶,逼着崔元卿纳妾,他却也维持着情分,坚决不肯,后来不得已,便从崔家一个远房的旁支里过继了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永哥儿,养在膝下。
因为觉得愧对崔家,程颂安把一颗心都放在了永哥儿身上,悉心教导,甚至有些严厉,希望他能同他父亲一样,有个好前途。
程颂安回忆起这些年,忍辱负重,勤勉持家,其实也不过是一场空,不觉有些心灰意冷。
崔元卿看她不再说话,便道:“还有别的事么?”
程颂安一怔,他是要走了。她病着,他没问过一句,白白伤了一阵心,他竟还觉得不耐烦。
正说着,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朝程颂安盈盈一拜:“本该给姐姐敬茶的,但元卿道,你身子不好,不让打扰你。”
元卿,这两个字有些刺痛程颂安,他们之间的如胶似漆,情意绵绵,倒把她这个正室衬得像个多余人。
看样子,他们之间,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她不是不肯为他纳妾,何苦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还是自己的庶妹,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程颂安登时心口一阵苦闷,被海棠扶住,才没有倒下去,她手指颤抖着:“你们,把我瞒的好啊。”
崔元卿皱眉:“容我过后跟你解释。”
程颂安冷笑一声道:“你既不情愿,当初就该抗争到底,何必娶我?”
崔元卿似是有些痛苦,不再说话。
程颂安知道,当初父亲是内阁大学士、御前红人,看中了他给自己的嫡女做婿,崔元卿本不同意,但架不住这是他祖父遗愿,若不答应,他死不瞑目,这才同意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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