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金龙就像活过来一样。郑湘起身,车内亮堂堂的,那股骇人的压迫感消散不见,她小声嘀咕:“昏君霸道得很,连人家怀疑都不让怀疑……”姜榕正吩咐梁忠去请太医,隔着屏风隐约听见声音,将头一扭,问:“你在说什么?”郑湘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心虚道:“没什么,我饿得很,想吃饭了。”姜榕闻言对梁忠道:“你让厨上准备些孕妇能吃的饭食。”梁忠立刻跪下,面上惊喜万分道:“奴婢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姜榕脸上满是掩不住的高兴和得意,道:“淑妃身子有孕,路上……她的膳食从朕这里出。”姜榕刚出口,就猛然发现一个现实的问题。此去离晋阳还一个多月的路程,路途颠簸,湘湘能经受得住吗?孩子现在四个月,到晋阳差不多六个月,停留一个月,启程回来孩子七个月,路上两个月,此时湘湘即将临产,且恰逢天寒地冻。湘湘和孩子都能经受住这样的折腾和颠簸吗?若是派人护送回京师呢?现在刚走了十多日,回去还来得及。湘湘也许会少受颠簸,但是他不放心啊。京师重臣公卿禁卫,他都带走了,万一有人作乱,鞭长莫及,悔之晚矣。况且,他还担忧湘湘因为别有用心的鼓动或者脑子抽了,想要打掉孩子。想到此处,他恨不得在剩下六个月里,拿绳子把湘湘拴在身边。回还是不回,这比刚才发宏愿更令姜榕头疼和焦虑,但他不能将这些焦虑传导给湘湘。郑湘随意拢了拢头发,用丝带系住,转过屏风,来到前室坐下,以手掩口打哈欠,自言自语道:“刚睡了,又困了。”姜榕挨着她坐了,打量她红润的脸庞,问:“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郑湘认真想了想,然后摸摸肚子,抬眼道:“饿了,算吗?”姜榕一口气被堵在喉咙里,然后缓缓吐出,一字一顿道:“算。一会儿就用膳。”刚才为郑湘诊出喜脉的江太医整下午都骑马在外左顾右盼,终于等来梁公公。
低头扫了一眼桌案,上面摆着凉拌菠菜、糟鹅掌、熟肉并拍黄瓜等四样小菜并两坛酒。他的气消了一半,伸筷子夹糟鹅掌吃,不住地点头道:“家里的厨子做不来宫里的这个味儿。”姜榕抓着酒坛倒了两碗酒,推了一碗到柳温面前,道:“这是春山雪,口感绵软,不醉人。”柳温端起酒喝了几口,瞅着姜榕笑,调侃道:“如今野马上了笼头啊。你往日喝的都是烧刀子,从喉咙一直辣到背,根本看不上这什么春山雪。”姜榕闻言大笑,道:“妇人怀孕辛苦,做男人的总要体谅一二。”柳温与姜榕碰了酒碗,一饮而尽,说起话。柳温心知皇帝因淑妃之事,找他喝酒倾诉喜悦之情,但淑妃是皇妃,不好多聊,就互相揭以前的老底。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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