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微微地颤抖。千牛将军还当她怕老虎发狂,忙说:“婕妤不用怕,老虎还拴着缰绳的。”崔氏却凝望着皇帝,婉转地哀求道:“陛下说了不再杀生,就饶了它吧。”“那就……”皇帝稍一迟疑,“多上几个人,把它制服,不要伤它性命。”“我去!”李灵钧生怕崔婕妤再阻挠,不待皇帝点头,纵马跃了出去,一手从豹幍中掣出箭来。听到李灵钧的声音,皇甫南也抱着灰兔,悄悄走出了帐篷,挤在宫婢中张望。林子里挤满了持刀枪剑戟的侍卫,有人牵着猞猁,有人胳膊上架着鹰,把耸身低吼的老虎围在中央。他们停止了说笑声,许多双眼睛盯着正张弓搭箭的李灵钧。“阿姹!”耳畔石破天惊的一声,皇甫南手一抖,灰兔也挣脱了她的怀抱,撒腿逃进了林子。皇甫南茫然四顾,没人留意,仿佛刚才那声只是山鬼的呓语。是她幻听了? 宝殿披香(八)老虎被松开了缰绳,正烦躁地甩头摆尾。 李灵钧拉开了架势,心里却在踌躇,要射哪里,才能一击即中,又不至于惹得这畜生狂性大发,暴起伤人?这时皇甫佶也挤到了李灵钧身边,轻声提醒他道:“别看它的眼睛,射双腿。” 李灵钧不假思索,将弓拉满,正要放箭,皇甫佶惊道:“小心。”李灵钧的手臂被他一格,箭也射偏了,“嗡”的一声钻进了林子深处。 两人诧异地看着一个朱袍的武士突然从人堆里窜了出来,在众人惊呼声中,单膝跪在老虎跟前,抓住它的耳朵揉了揉,又用手臂揽了揽它的脖子,老虎也奇异地温顺下来,一人一虎,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李灵钧陡然不快,说:“这人好大的胆子,叫他闪开。”要重新掣出一支箭来。 皇甫佶把他的手按住了,“算了吧。”他皱起了眉毛,心不在焉地盯着这名安抚老虎的年轻人。 兽苑的看守早用车运来了兽笼,那年轻人把老虎推了推,老虎似乎不情愿,却乖乖地退入了兽笼里。除李灵钧外,其他人可算是把提着的心放下了,皇帝也被千牛卫环绕着,缓缓策马而来,疑惑地打量着这年轻人,见他也饰有武士的蹀躞带,豹韬胡禄,仪刀班剑,装束得很齐备,皇帝问:“你是哪个卫的?我没有见过你。” 那年轻人先把刀剑弓矢依次取下来,放在地上,才趋前跪伏在皇帝的马前,低头答道:“臣叫做阿普笃慕,在翊府任左郎将。” 这名字特别,皇帝“哦”一声,想起来了,“你父亲是……乌爨国主。两年前册封云南王世子时,我召见过你一次。”见阿普笃慕口齿清楚,声音洪亮,皇帝奇道:“那时你还不怎么会说汉话,现在汉话说得很好啊。” “是,臣做了两年的国子学生,读过四书和五经,习过六艺。” 大约汉人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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