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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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这人从前是铁甲军中的百夫长，也是他力主潜逃回塞外。此时遭羽箭钉穿了颈项，鲜血喷溅而出，直染深了两旁人与马的衣裳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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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铁腥气灌进阿斯兰鼻尖。他看着这个百夫长从马上软绵绵地跌下去，又被胯下受惊的马屁踏了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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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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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弓手极稳，不过几息便已取了数人性命。阿斯兰一手松了缰绳扶上腰侧，四下里环视了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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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到弓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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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吝啬，马夫手里不配弓矢，更无长兵。此时他们一行人手里没有弓箭，只有护身的短兵，若看不到弓手所在，断无取胜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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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兰最后看了那百夫长一眼，“走！”他夹紧马腹，想要尽快逃离弓箭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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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是荒原，那么弓箭手便只可能藏身在林中，只要往北去，便能逃离皇帝最后的防线。或许往后遇到追兵，遇到楚人官府缉拿，但只要一直藏身山林荒野，逃出大楚也并非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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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一日他会回到大楚京师，但必定得是攻入，以胜者之姿收取囊中战利品，而非被人捆上铁索丢到皇帝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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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止是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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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显密集的马蹄声从密林中疾驰而来，凌乱却有序，扬起尘土遮蔽了树下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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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少，且训练有素。追兵马匹迅速散开，自左右两翼包抄而来，两侧为首之人身着不曾见过的轻捷戎服，张弓搭箭，直取逃兵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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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中原人视良马更重于奴人，一匹良马可值百金。阿斯兰忍住了没有回头，扬手抽了一下马鞭，直冲往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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