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眼前一阵发黑，我用弓的一头插进雪地，勉强站起来，雪花落在鼻尖，迅速融化成水，我抽抽鼻子，怀疑自己走错了路。

突然，树枝折断的裂响在呼吸静止的刹那——不是身后，心脏漏跳一拍，我握紧了短弓，缓慢地抬头。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个念头只出现一秒，他总能找到我，我胡乱地想。

“弗洛夏。”他站在低矮的灌木旁，脚下是绿的浓郁的蕨类植物，踩烂溢出的汁液，污染着纯白的雪。

——伪装圣洁的神子，是诱惑人心的恶魔。

“弗洛夏。”他面无表情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看见他一步一步，踩在我摇摇欲坠的勉强维持的平衡边缘，缓步走来。

身体被切割两半，灵魂也是，我不知道自己是惧怕，还是期待，截然相反的思绪在濒临破碎的躯壳内对撞，我被不受控的混乱逼得想要尖叫。

我被吓到地后退，再也忍无可忍，我快速伸入箭筒中取出一只箭：“别过来了！”

血液汇集到头顶，我的头胀痛着，手臂肌肉抻拉开弓箭，我能看到胳膊已经在颤抖，箭头在簌簌的雪花里，被擦出锋利的银光，在发红的指尖前晃得厉害。

“你想杀了我吗？”我听到弗拉基米尔清澈干净的声线。

我哆嗦着嘴唇：“你骗了我吗？”额头的冷汗，湿了发丝，又迅速风干，然后又蒙出一层汗。

快点否认，用你一贯受到冒犯的愤怒，来反击我的怀疑。

烈火焚烧都不及此刻的痛苦，我听见喉间的呜咽，破碎的语调被堵住，我固执地看向他，即使我什么都看不清。

弗拉基米尔，告诉我，那只是一场误会，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我可以违背理智和本能去相信你。

弗拉基米尔仿佛毫无触动，他淡然地望向我，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所以，你想杀了我？”

你会付出代价的，弗洛夏。

弗拉基米尔没有得到答案，因为我已经说不出一个字，口中是弥漫的痛苦，我怕我一张口，就是刺耳的惨叫。

他点了点额角，一副随意的漫不经心的样子，然后一步步靠近，不断缩短距离。

“放箭啊！”他忽然大喊，我被吓得差点松手——手臂的颤抖加剧，箭头反射出冷光，尾羽陷进指腹，止不住的摩擦关节，灼热的烧疼感让我快要筋疲力竭。

张声势下赤裸裸的怯懦，让我眼睁睁看着弗拉基米尔走到我面前。

“···弗洛夏，想要杀了我，你得再狠点心。”

无力地垂下手，放任弗拉基米尔的气息撕开雪的寂寥，强硬地将我包围。小臂还在微微发抖，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杀了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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