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发现她的手指被刺破了,血染上裙边,斑驳混乱的痕迹,像是盛开到极致被剪下的繁花慢慢萎靡,以最艳丽的姿态死去。
失重,在混乱不堪的眼前流转,我看见透明的阳光下,漂浮着灰尘的书架间,弗拉基米尔蹲在我身前,温柔干净的笑。
将我抱离遍地的玻璃碎片,他担忧而焦急的眼神,隐藏起来,鲜血淋漓的手。
空无一人的长廊,在我不能自抑的泪水中,“笨蛋。”那是他并不温暖却可以盛下我所有难过的怀抱。
昏暗肃穆的祭坛之上,他迎着圣洁的光,手指仿佛能点燃黄铜祭台的热度,他虔诚地许诺。
这是谎言吗?
弗洛夏,弗洛夏,弗洛夏······
我剧烈的颤抖一下,瞬间睁开了眼睛,昏暗的车里是尤拉逐渐清晰的脸,我恍惚着眨眼···
雨水凶猛地砸在车顶,我望向外面,车窗流淌下股股溪流,绿色浑浊扭曲在混乱的世界里。
进入屋子关上门,脱下湿透的鞋子和袜子,我光脚走进客厅,蹲在冰凉的木底板上,我将被打湿的书本一本又一本平铺在茶几上,抽出纸巾,一点点吸干雨水,我机械地做完这一切。
成片的阴影聚拢,付出家具摆设的轮廓,模糊着边缘,黑暗里仿佛衍生着蠢蠢欲动的影子,张牙舞爪,鬼魅丛生。
打开了所有能打开的灯,我立刻被光亮包裹,我靠着墙,急促地喘气,我盯着每一个黑暗肆虐过的角落,直到亮光萦绕,我的惶恐才平息下来。
你要相信他,弗洛夏。
我疲惫不堪的脑子艰难地思考,严寒入侵房屋,我应该升起壁炉,不然即使冻不死我也不会好过,但我累极了,雨水还沾在手指。
没关系,并不是所有人都在说谎,我还有···我还有安德廖沙。
忙音是无休止的噪点,蚕食我全部的耐心。
手机被丢向一边,滑到地毯卷起的翘边处停下来。
膝盖狠狠地顶住胃,我迫切地想要停下来,别再想了,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本能的质疑和猜测从没不曾休止,我神经质地揪住头发,敏感与多疑不停的折磨着我。
我听见自己嘶哑而虚弱地叫着他的名字,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喜欢他,到了仅仅是怀疑他,都能让自己感到痛苦的程度。
够了,够了!不应该想这些,尤拉说得对,阿纳斯塔西娅只是在发脾气,她试图用精妙的谎话报复你,作为安德廖沙的亲人,你是被殃及的鱼——她也许不喜欢你,这没什么大不了,你不必要求每个人的喜爱。
这不是爱吗?
所以,不应该想了,我一遍遍地说着。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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