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廖沙。”她直愣愣地望向在大雨中蹒跚的弗洛夏,轻柔的嗓音此刻显得单薄飘忽不定。
尤拉想了下,大约是在他的双手被购物袋的丝绸系带勒紧手腕时,为了分散阿纳斯塔西娅购物的热情,他急忙抛出的问题,可说真的,尤拉对这个答案没有半分兴趣。
阿纳斯塔西娅并不在意尤拉怎么想,她只是需要说点什么,而尤拉是此刻唯一的倾听者,她晕进雾气般美丽的眼睛轻轻眨了眨,似乎有凝结的露珠闪动:“我不爱他了,我不再爱安德廖沙了,但我依旧会为他感到难过,前提是,他真的因为我的离去而难过···”
被撕碎,一点点的,不管是爱意还是悲伤,回忆冲刷着过往的灰尘,在坍塌扬起的巨大硝烟里,她的血肉也被剥离,她的四肢与头颅早就掉进了尘土里,只剩下一具丑陋的骨架,崩坏还在蔓延,她能听到骨头内部的破裂声······
这话听得尤拉的眉头都皱起来,他被强烈的违和感刺激得一阵不舒服:“什么时候?”尤拉不懂为什么前一秒还沉浸在爱情的忧愁中的姑娘下一秒就突然变卦,就算爱情是个廉价的消费品,它的报废速度还是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谁知道呢?”阿纳斯塔西娅含混地嘟囔着。
街道的另一边,弗洛夏正在感叹自己的大丰收,她艰难地举着伞,尽力不使怀中的书本淋湿。
今早弗拉基米尔终于没有像前几日一样每天按时报到,他被卡亚斯贝先生拖走去往奥地利的公事行程,弗洛夏原本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假期生活一下子闲下来。
她天不亮就醒了,呼啸的风吹过树皮和枝叶的沙沙声搅扰得她噩梦连连,汗湿的皮肤在没有升起壁炉的屋子里逐渐失温,她蜷缩在被窝里竟然瑟瑟发抖——她疲倦地爬起来,冲进热水底下,舒舒服服地泡澡结束后,天蒙蒙亮,雾气已然沉降,萦绕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