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琼的声音在暖阁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敲在人心上。他提及“刘六、刘七”时,英国公张仑的眉头紧紧锁起,他作为勋贵武臣,深知其中惨烈。他嘴唇微动,似想补充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下颌线条绷得更紧,显露出内心的波澜。
大学士王宪、秦金、乔宇三人,面上亦是一片凝重,显然都忆起了正德年间那段烽火连天、朝野震怖的岁月。
朱厚照听着王琼声情并茂、直陈利害的谏言,面色沉静如水,但那双紧捻着玉虎的手指,指节已然微微发白。目光落在御案上,心中却很是吃惊,原来还是这层关系。
这刘七是如何搞出那么大的阵仗的?军队不能及时弹压是原因,但这是表象。
现实的困境就是,明知大明朝军官梯队建设有了问题,你偏偏还动不得。
暖阁内一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熏笼里炭火偶尔的轻响。
良久,朱厚照才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阶下诸臣,最终落在毛纪和王琼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尔辈之意,我已明了。简霄所奏,亦是忧心国事,见武备积弛,欲求振作。然卿等所虑,亦非无的放矢。以前旧事,我竟未闻。”
王琼闻言宽慰道:“臣也是揣测,无有实据,乞陛下恕罪。”
朱厚照怎么不知王琼这样说的落脚点意在提醒,非是追究,毕竟你不能说人家没给你老朱家卖命。
朱厚照道:“无罪,无罪。可是武弁世禄之家,宴安骄惰,不习军旅,此弊日久,终非长治久安之道。若不思变通,任其沉疴,日后内忧外患,当作何解?尔辈大臣可有良策?”
毛纪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皇帝语气虽有坚持,但已见松动。他立刻抓住机会,再进谏言:“陛下圣虑深远。武备之弊,确需整饬。然病去如抽丝,当以渐不以骤。臣以为,当务之急,莫若重申军法,严明赏罚,使将知畏法,士知用命。譬如简御史所奏第二条,申明律例,区分战守功罪,使奋勇者得彰其功,畏葸者难逃其罚。法令严明,则人心自奋。此乃固本培元之法,较之骤然更易世袭大制,更为稳妥。”
朱厚照闻言心里却不以为意,老生常谈之法,无用!但是面上不再似从前般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
众人一时不知皇帝何意。王琼便接口道:“毛阁老所言甚是。陛下,军心国本,牵一发而动全身。武职考选,其法虽似美善,然施行之际,若无万全之措置,稍有不慎,即生怨望。昔年刘七之祸,殷鉴昭昭!彼辈啸聚之徒,本不足惧,然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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