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的何孟春,一股被冒犯的怒意直冲顶门。他自打四年前来到这个世上,做了皇帝,力求乾纲独断,终于熬走了杨廷和、蒋冕等人,这两年来何曾受过臣子如此激烈的当面顶撞?尤其此事,还涉及他内心隐秘的、对“西学”实用价值的的期许。
迂腐!何其迂腐! 他几乎要拍案而起,厉声呵斥。
然而,何孟春那“邪教借‘通天’之名蛊惑人心”的话语,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心中那点对“西学”实用价值的期许泡沫。
他猛然想到了日后那么一群人,那群人怀着最朴素的理念,要杀尽洋人!
“尔多心了,我只是好奇罢了。”朱厚照的语气忽然温和了起来,“就是瞧瞧他们是否如天方一般精通历法,和回教、佛教有何不同罢了。”
何孟春闻言对此仍是警惕,但是见皇帝解释了,于是也道:“臣御前失仪,乞陛下恕罪。”
“无妨”朱厚照决定不再这件事上纠结,而是接上前面一个话题,“然,通商之事,关乎我朝课税,尔求我朝之丝绸、茶叶、瓷器,我朝稀罕他们的火器,银两,各有所需,互通有无。——卿所虑,朕知之,其通商须在我天朝可控之范畴内,绝不涉地、绝不允居,僧侣只可侍奉宫廷,供朕娱乐,以换取其国贸易、军事等诸事对我朝有利。此事.....” 朱厚照的目光紧紧锁住何孟春,一字一顿,强调道,“卿当体察朕心,谨慎行事,暗中筹划,务求隐秘,切不可张扬,授人以柄!若有眉目,即刻密奏于朕,不得经由通政司!”
“陛下!” 何孟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皇帝这分明还是不死心,要他在刀尖上跳舞!我朝已经仿造了,为何还念念不忘那佛郎机铳?而且还要什么僧侣侍奉宫廷?既然侍奉宫廷,又要确保完全隔绝其伴生的“邪教”与“居留”之祸!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声音带着绝望的恳求与深深的无力感:“陛下!此……此乃火中取栗啊!佛郎机人狡诈贪婪,其教士更是巧舌如簧!臣恐……臣恐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则邪教潜入如涓涓细流,夷人盘踞如附骨之疽!届时,臣万死难赎其罪!恳请陛下另遣……另遣能员……”
“大宗伯” 朱厚照闻言无奈,但是又不得不耐着性子道“尔为礼部尚书,掌邦交教化,明华夷之辨,持守正之心!此等关乎国本、需明察秋毫、谨守底线之事,非卿莫属!朕意已决,毋庸再言!”
他最后一句,斩钉截铁,彻底堵死了何孟春所有退路,“此事全赖卿之智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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