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怀姝 第22节

他蹒跚的膝行到赵氏身边，颤抖着伸手抱住眼前血肉模糊的人，想小心避开怀中人的伤口，但血葫芦般的人，根本分辨不出伤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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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顺着他沾血的面庞滑落，全无半分皇子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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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你的，我去争，我去为咱孩子争一个锦绣前程，你看我一眼，你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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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对不住你，若不是当初我一心系你让父皇下旨赐婚，你原该有更安稳顺遂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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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娘，你还记得我们幼时学的曲子吗？我唱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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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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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想倾诉的窈娘，已经溺死在欲望的深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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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能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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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的滋味，真能让人迷失到这种程度吗？”撄宁喃喃自语道，她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分不清是为了赵氏还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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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谏之眉目不动，反问道：“你没尝过，怎知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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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撄宁觉得宋谏之不像会被权势欲念困住的人。他眼里向来只装得下自己，万事全凭心意，便是万人之主也难叫他折颜屈膝，偏又看得透尘俗万物的纷扰，世上没有比他更肆意更可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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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了从未设想过的答案，呆呆的追问了一句：“你也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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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得到回音，只是被人不轻不重的点了下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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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皱的跟酸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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撄宁顺势回头望了一眼，六皇子府淹没在落日余晖中，屋檐上只余下抹诡谲的白，乌沉沉如一只默不做声的巨兽，肃穆，渗人，不知吞噬过多少鲜活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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