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

把灵魂拆毁成片，有时候其实也不需要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声音窸窸窣窣。

分明她动作缓慢，某种程度上这种有条不紊的节奏配合上女人天生皙白修长的双手，会适配出赏心悦目的舞台。

连一个正常的呼吸都成了奢侈。

“…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

“……”

“少喝一点酒，你的身体不好。”

洛珩应她。

但已经不算差的结局了，不是吗？

已经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告诉洛珩了。

她破开了洛珩前半生不知因何而活的恐惧，也将当局者略过的亲情重新捡起，亲手修补。

唐言章。

她伸手，替洛珩将散在耳边的头发往后梳。原本因悲伤而下弯的眼尾，也在那股间断的皂香中扬起一点妥协与怅然的弧度。

我们还没有一张合照。

她折身，将阮澄留在房间里的小照相机从柜子中取出：“还有几张相纸。唐老师，你想拍几张？”

女人调整着相机的角度，又半眯起眸子，在出租屋里寻一些适合的光线与背景。可是屋外恼人的夏雨淅沥，潮湿又闷热，连带着空气都变得灰沉。

“就这里吧。”唐言章握住她的手腕，往房间里指，“就在你画架旁边吧。”

唐言章摇摇头：“没关系，只是做一个纪念。”

还未成像的相纸像极了潘多拉的魔盒。

行李收起来其实比想象中快很多。唐言章来的时候就没有带多少东西，只是替换的几件衣服，一些必不可少的电子设备和日用品。

唐言章点开手机，不远处浴室里的水声淅沥。

她无端想起前些日与洛珩一起挤在狭小的沙发上睡觉时，那个轻到虔诚又不舍的吻，一下又一下凿在心口，赤裸灼烫。

原来自己远比想象的还要了解她。

洛珩拢了拢还有些湿的长发，将浴巾从肩膀处卷到发梢，又摊开，声音闷在了风里。

“好。”洛珩轻声，“今晚早点休息吧。”

唐言章声音沙哑，她抬起眼，一瞬不瞬注视着门口默不作声的女人。

“……那你看过了吗？”洛珩抬眸。

“洛珩…”唐言章深深吸入一口气，瘦削的肩骨上下起伏：“你知道吗，我不止一次想过打开这个抽屉。”

洛珩骤然张开嘴，颇为费力地隔着空气吸入一些水雾。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我在想，我是你的老师，比你年长那么多。你能有一个光明的，敞亮的未来，我应该比谁都更开心…”她声音哽咽，“你也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不该再说这些话的。”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颤抖。

洛珩弯折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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