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碰了碰自己光滑的手腕。
那时她寂若死灰,所有足以将她吞进漩涡的恼人事情放在她身上就显得格外微不足道。譬如方言不通时遭受的谩骂,譬如搬动的行李从她脚背上碾过,又或是站在拐角与一辆疾驰的车擦肩。
死神苍白冷漠的镰刀也向她挥来,仿佛像某种邀约,她只需往前踏一步,所有拧成麻花样的选择就只会聚拢形成唯一一道通向结局的路。
沉闷的空气挤压着她肺里所剩不多的氧气。她曾不止一次将自己浸泡在浴缸当中,享受濒死时耳朵听见的那些嗡声,还有眼前忽明忽暗的光源。
她从幻觉中抬眸。
洛珩走上前,伸手拨开她的头发,露出一旁的耳垂。
“…你还好吗?”唐言章握住她的手腕,对上女人有些惨白的脸色,“从浴室里出来时你的脸色就有点不对了。”
“有点白。”她伸手顺着洛珩的手背抚上去,空出多余的指尖往她脸颊上戳。
她瞥了眼唐言章搁在床上的手机。几分钟前,她分明见着唐言章坐在床头角落,一边压低着声音掩嘴说着什么。
但确实有些轻微的排斥感骚扰着她被酒精浸泡过的大脑。
“你过得怎么样?”洛珩没有深究,“学校那边还好吗?”
“还是初叁?”
“新的科代表省心吗?”洛珩眨眨眼,微不可查的笑意明晰。
唐言章抬起湿润如月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洛珩锐利的唇微抿。许久,她叹气,伸手将唐言章的双眸虚虚遮住。
洛珩从暴雨中惊醒。
好疼。
一双略显粗糙却骨节修长的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身,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小臂。
年长女人的声音沙哑而困倦。她轻轻拍着洛珩的手,顺着她有些汗涔涔的手臂往上摸,稍稍歪过身,将洛珩拥入怀里。
“你以前被吓醒过吗?”唐言章醒了大半。
“为什么晚上画?身体吃不消的。”
唐言章一顿。
“……”
“…你过得不好吗,唐言章。”洛珩开口。
“我以为你挺喜欢做老师的。”
唐言章拥紧女人:“不然我们也不会遇见了。”
转瞬即逝的灵感就像清晨的日光一瞬破开天际线般难以捕捉。暴雨时亮起的天空像弋阳的残鸣,她还没来得及欣赏,乌压压的云彩就将太阳掩盖在了背后。
她躺在床上,一合眼,嗡鸣的思绪就将她冲撞得七零八碎。一边是唐言章细声安抚,一边是过往那些不堪入耳的责骂。
屋子小,隔音一直做得很差。洛珩接到了阮澄打来的电话,对面的少女声音混在雨幕当中,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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