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枪走火

凌晨的街道总是吹着微凉的风，风里卷了些街道的汽油味，末了又是绿植的泥土气息。洛珩走在唐言章身侧，与她隔了些许距离，唐言章本想打车回家，但洛珩提议走一段散酒，想了片刻便默许了。

唐言章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她依然记得，当年的洛珩就是这样一次次熟稔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卷子也好，作业也好，她的手提包和麦克风，她都会一一接过。明明看上去是个蛮瘦的女孩，却意外地有力气。

她不得不承认，洛珩实在是有些超出年龄的成熟。

“长挺快的，上次见他好像还是小学，个头才到我这吧。”她伸出手比了比肩，“窜真快。”

话音刚落，洛珩站在她身侧停下脚步，唐言章有些疑惑，下一刻便被洛珩的气味包裹。那个一向与自己保持着距离的女孩第一次将她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她似乎能感受到洛珩的鼻息轻轻打在她额上。

洛珩语调慵懒随意，话语间还带着些笑意。唐言章呼吸乱了一瞬，往后撤了半步，却又被人握住手腕。

“那个表情，应该第一眼就认出我了吧。”

“我好难过啊。”

她的心跳和呼吸瞬间紊乱，被酒意蒸腾得有些飘忽的思绪更加难以聚拢。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与人接触过了，更何况是自己曾经的学生。

“我只是，不确定是你，你长大很多了。”

这个词洛珩今晚已经听了好几次，她缓缓松开怀里人，看着眼前矜雅克制的女人耳朵尖缓缓显露的一点粉色，蓦然有些心跳加快。

“是吗？那老师，我送你回家吧。”

“我也喝了酒，回不去。”

唐言章的住所距离这里并不远，她本想拒绝，但是看着对方轻飘飘的笑意，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可以推辞。

不早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回去路上我不放心，更何况老师刚喝完，意识有点不清醒。

洛珩再度让出一些距离，跟在她身侧，像是退避又像是守护。

“今晚太晚了，要不要在我家过个夜？”末了，她又补一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我屋子里现在没有其他人住，你可以放心。”

“那就麻烦唐老师了。”

洛珩脱下细高跟，换上备好的拖鞋，站在她身侧依然比她高小半个头。

她的家也用上了一样的香，微冷的木质香，比她本人更淡些。

当她的腰身被双手环上抱紧，后背落入一个温凉的怀抱时，她最后一点酒意散去。

静谧幽暗的房间里，唐言章身子软了半截，半倒在洛珩怀中，闭上双眼，指尖有些轻轻发抖。

两个人抱得很紧，暧昧又克制的气氛陡然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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