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徐谨礼常常去港口,水苓见他去把一些银票兑成了碎银,买回来两套新衣、两套粗布衫,一些纸墨和一个印章,两个本子。
水苓看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纸上写些什么,净是洋文,她看也看不懂。大少爷反反复复写了好多张,最后才在其中一张上敲了个洋章。
“啊?给我的啊?”
她刚想提一提这事,转头看见大少爷的脸,又说不出口。
现在她看见这套衣服眼眶就有些发酸:罢了罢了,多花点就多花点吧,不扫大少爷的兴。
徐谨礼扶着栏杆在听楼下有人谈清廷缉捕令的事,感觉不太妙,他这几日出门怕是要多当心当心。
徐谨礼摸了摸她的头发:“嗯,好看。”
他走进门和她说:“等我们离开那日就这么穿。还有你带过来的那块玉,别放包里,我买了个细绳回来,扣起来自己戴着。”
“嗯。”徐谨礼点头。
快要临走前两天,徐谨礼把那两个本子拿出来,告诉她这是通关的文牒,上面用了别的名字,写了他们是一对新婚夫妻,去探访马来亚亲友,来来回回把可能问到的问题都教着水苓说了几遍。
水苓心里还在念念有词绕着那几个问题,答应着点了点头,出洋的紧迫感这时才压在心里。
放好之后,徐谨礼说:“这些钱就放在你身上,不要拿出来。”
一早出发去吃了些清淡的东西,徐谨礼又买了些薄荷干包,备足干粮,带她去港口。
已经出海的船响起汽笛声,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驶去的船影越来越小,一个个在这茫茫大海上远看都不过飘萍。
头等舱和二等舱用木制的伸缩镂梯,两边有扶手,叁等舱和统舱后面都用绳索软梯爬上去。
二等舱有凳子,还有帆布床,有窗户也能透透气。水苓虽不知道船上什么样,但船上还能放床的地方肯定不便宜,仰头小声问大少爷:“票是不是很贵啊?”
水苓看大少爷把窗口位置留给她,坐得离他更近些:“您之前出去留洋也是坐船去的,那时候也会晕船吗?”
水苓摇头:“没事,跟着您,我不怕。”
原来这个是买给她的,水苓把薄荷干包握在手心里,答应着:“好。”
徐谨礼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摸了摸水苓的头发:“我们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要去甲板上再看看吗?”
乌泱泱的人群,抹眼泪的抹眼泪,和家里人隔空喊话的喊话,甚至有人面对码头的方向久久跪在甲板上不愿意起来。
这百来号人的哭声悠悠的一条条,像是绳结把心捆着拧,徐谨礼看她要掉眼泪,把人拢进怀里拍了拍背:“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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