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二年,水苓在院里听女婢们七嘴八舌地交谈着:
“哎,你不知道,大少爷留洋留傻了!回来不仅辫子剪了、一身洋服,还说着要反抗朝廷,老爷好不容易买通关系才保住家里,朝廷说要过来拿人,他把大少爷赶走了!”
“对啊,你说老爷好不容易养出大少爷这么个留过洋的儿子,结果变成这样,他能不气吗?”
“唉,你想不去就不去啊,我们当下人的,想法哪管用……”
她晾完衣服过去问:“红香姐,你知道大少爷去哪了吗?”
说完给另一个女婢使了个眼色,俩人散去,各自去干活。
徐谨礼在路上走着,一路都不断有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他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留着短发,穿着长衫。即使他戴着礼帽,压低了帽檐,也不免被频频注目。
他不能死,他还没眼看着清廷终亡,如何能安心闭目。
道光二十二年,更是与英国签订了《南京条约》割地赔款,做出此等丧权辱国之事,还不许民间有异议,如何叫人能不愤?
徐谨礼无法和父亲谈及清廷的腐朽和无能,他并不能理解,既是如此,便只好远去。
明清期间海禁不断,顺治诏令有云:“严禁商民船只私自出海,与逆贼贸易者……不论官民俱行奏闻正法。”私自出海就是死罪一条,直到雍正五年才取消南洋禁令,但出洋仍被视为背叛朝廷、弃绝王化,到了国内上岸就要被制裁。
他在路上往前走着,一直感觉有谁跟在他身后,但他一回头又没看见人。
他以为会是抄着家伙要拿他的贼,结果是他的女婢,水苓。
“大少爷!”
她凑过来小声说:“我来跟你一起走,还带了盘缠。”
正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更不能把她的命也一起搭上:“我不能带你走。路上险象环生,这条路注定有去无回,你跟着我还可能会被当成同党一起追捕。你回去吧,别再跟着我。”
徐谨礼如何能要一个女儿家的钱,他摇头把她的手推回去:“既然自己攒了这么久,更别给我,自己留着出嫁的时候用吧。”
徐谨礼远远听见一阵嘈杂声,不止一个人,估摸着是真有人追上来,也顾不得在这推辞什么,立刻拉着她的手腕带她往小巷深处去躲起来。
一群人手里拿着火叉、刀和锄头之类的走了过去,徐谨礼等了一会儿,没看见他们回来,这才舒了口气。低头一看他怀里的女孩脸颊红得比洋柿子更甚,以为她喘不过气,立刻松了手。
徐谨礼看她喘个不停,伸手顺了顺她的背:“没事吧?”
看她缓了一会儿,徐谨礼重提正事:“你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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