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陆续离去,白雪上只余凌乱脚印。寂静中,一人缓缓自假山后走出。步履压在雪上的稀碎声响越来越近,宁钰面上的笑容全无。
宁钰在最初见到他的那一眼,以为他疯了。若是被旁人认出慕容延是当年的宁小将军,那么爹爹岂不是当定了叛国之名。
“与你无关。”宁钰怒极打断他的言语,既然对她如此关心,当初何必囚禁她。
宁钰眼神狠厉,见他眼神哀伤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甩袖转身,强作淡然道:“你是爹爹的义子,却不再是我的兄长。”
慕容延站在原地许久,缓缓揭下了青面獠牙的面具。他盯着面具发呆,多久未曾揭下面具了?
南朝密探传来她难产消息那一日,他发了疯似的寻了上千高僧念经。他跪倒在佛前,一心一意为她祈祷。
出使南朝一事,原定是旁人。他却乱了阵脚,冒着被父皇猜忌的风险执意前往。一面就好,确定她平安。
步伐从容,眼神冰冷。一片白雪上,四行相对脚印,两行点缀着零星红梅,另两行却是沾染着点点鲜血。
“近音姑娘,您来啦!可是皇后有什么事?”太监总管甩了甩手中拂尘,一脸谄媚迎上前。
“奴婢拜见皇上。”卫垣放下狼毫,随意后仰靠在龙椅上。
“披了。赏梅时假山后突然出现了紫色衣摆。皇后娘娘便命令奴婢们退下。”卫垣闻言微楞,想起慕容延的紫衣,便忍不住皱眉。
卫垣面无表情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玉佩。手指滚烫,玉佩温润,勉强消了他几分怒意。
她为何愿与他言语?卫垣强做镇定,然而双手青筋暴起。太医言,难产的很大原因便是因为怀胎时的一路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