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睁开双眼,看着屋内一片漆黑不言不语。被帛作响,身旁的人似乎转过身面向自己,宁钰心里一紧,慌忙转身对着墙壁。
“嘶。”背后有轻微声响传来,宁钰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卫垣抬手,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腕,不让痛呼溢出。
卫垣疼的冷汗直冒,口中鲜血淋漓。本想仍由痛呼声溢出,却转念想到宁钰常做噩梦,难得睡得安稳,不忍扰她安眠。
只见卫垣额头是豆大的汗珠,一只手被他自个咬的鲜血淋漓,一只手死死的抓紧被帛,青筋暴起。见她转过身,面露惊慌神色。
“别着凉。”宁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都疼成这样了就不能安安静静的闭嘴嘛。她将帕子清洗,拧干水递向卫垣,道:“换咬这个。”
红烛明灭下,卫垣见宁钰捧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清理上药,只觉得心头暖意无边。
卫垣摇头,却见宁钰面色关切,便用完好无损的手取下嘴中丝帕,气若游丝道:“别去,没用的。大夫说这疼只能熬过去,没用别的办法。”
额头冷汗落下,卫垣摇头道:“还早,你再睡一会。”宁钰不知怎的,竟觉些许酸楚。她将帕子团成一团,扔进木盆里,溅起水花无数。
卫垣自然不会喊出声,嘴角缓缓勾起一点苦笑。宁钰伸手握紧他的手,卫垣耳根一红,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疼痛似乎麻木了些许,他竟从中觉出几分甜蜜快意来。
记忆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从前。她那是大概约莫六七岁,哭的抽噎不止,小小的脸上满是泪痕鼻涕。她被人按着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由大夫细细撒药,一只手被爹爹握紧。那时爹爹的表情,似乎快要哭出来似的。
“听说爹爹只哭过一次,在娘亲死的时候。每次我受伤,爹爹不会哭,但是会眉头紧皱红着眼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