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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故新净。”郡丞接话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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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东方稚笑了笑，又突将话题转移，随口问道：“郡守既然说是冀州牧私下克扣赈银，此事重大，不知可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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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抬眼望她，复又低下头去，轻道：“下官仅有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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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目可作假，你让本王如何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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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让东方稚出乎意料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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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郡守言之凿凿地道明冀州牧给的赈银与物资缺斤少两，手里肯定还有其他可以控诉冀州牧的把柄。郡守这回答……怎么反而有点儿丧了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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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跪伏在地久久没有出声，好半晌，那瘦削的身影把头埋在两袖之间，闷声说道：“百姓之苦，下官身受却不敢言同。冀州牧拨出的赈银与粮食曾救了无数百姓，百姓无知，下官无知，心中待冀州牧，待朝廷，待殿下仍如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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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郡守怎能将朝廷和殿下拿来同冀州牧比较！”鹿蜀出言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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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稚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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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苦涩一笑，轻道：“下官有罪。下官只是想说，若当日得到的赈银真有两万两，那么乐平郡之困，不至于沦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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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中，掌权者总会面对很多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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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之一，便是从几句话中辨别臣子的心思，确定他所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到底该不该信。东方稚为王数年称不上阅人无数，但老王爷东方宪曾教过她，看人时要用心去看，不能光用眼睛和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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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眼，是感受一个人真假与否的最关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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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似有半个时辰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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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出声，唯有鹿蜀偶尔瞄东方稚一眼，然后快速地将眼珠子转回来，大气都不敢出。他明白自家主子这是在思考重要的事情，按照最近惩治贪官污吏雷厉风行的态度，下一刻不是冀州牧遭殃就是这个郡守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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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牧欸，那个看起来还挺正气凛然的家伙，素日里一直没犯过错，朝贡时也很有威望的样子呀。那个人，竟然也会私吞赈银，将百姓性命视若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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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蜀在心底啧啧称奇，当官的真是难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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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不是冀州牧玩把戏，就是眼前郡守喽？鹿蜀怪同情地打量着郡守三人，瞧这几个脸上黑得，身上瘦得……怎么看也像是为了赈灾事情东奔西走，操劳过度……若是说他们刻意撒谎陷害冀州牧，也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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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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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把主子给干沉默了。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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