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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面对林幽篁，也许是对方的眼神太真诚，也许是心里知道对方不会因为贫穷而嘲笑自己，王萍忽然觉得这些事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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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萍不是看不出来赵欢那种又要使唤她、又要鄙薄她的态度，但她确实拿了对方的钱，而她也是真的需要这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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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一共有三个孩子，她是老二，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看这配置就知道，这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不可能愿意供一个女儿上高中，王萍还能继续上学，是因为她姐姐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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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湘省的厂里打工，计件工资，一个月能拿到八百左右，除去房租和自己的日用开销，一年能攒五千。其中三千要交给家里，剩下的两千就是王萍的学费和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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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不是义务教育，王萍上初中时一学期学费只要一百二，但小城一中一学期就要七百，住宿费一百二。这么一算，她每个学期的生活费就只剩下一百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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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钱不仅是四个月的伙食费，还得买纸笔和日用品，买参考资料，无论如何都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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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欢给的钱是不多，但每一分对王萍来说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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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知道这样会被所有人看不起，她也还是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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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独照私底下问过她是否需要帮助，叶晓娟也提醒她这种事可以告诉班主任，是王萍自己选择了忍耐。反正这些事，她在家里也是要做的，而且做完了不仅得不到钱，还会被父母挑剔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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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至少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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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很多人在背后笑我，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应该还是会接受吧。”最后，王萍这样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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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幽篁说，“在有限的选择里抓住唯一的机会，你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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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萍想了一下，才领会了林幽篁那一点含而不露的安慰。或许她也并不完全了解王萍的处境，但她没有站在一边看热闹，而是选择尽可能地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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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这理解并不能缓解王萍此刻的困境，但仅仅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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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她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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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没有助学金之类的吗？”林幽篁想了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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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萍迟疑地摇头，“虽然我没问过，但应该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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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就算王萍不说，也能从她的穿着和日常表现里看出来家境如何，姚老师一看就是个负责任且关心学生的老师，如果有助学金，不会不帮她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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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林幽篁沉吟片刻，开口道，“我借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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