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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墓地也是诚沨的产业，或者说，是诚沨的发家产业。那出车祸的老两口，就是云城墓地的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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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城，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墓地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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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墓地很显然就是最高等的墓地，山环水绕，乐声潺潺，地广而碑不局促，路阔则祭扫不拥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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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坐在车里，远远地就能听见有人在墓园大门口嘶号。凄厉得好似要把嗓子血淋淋地剥开，翻出内里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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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司机感叹了一句：“这肯定不是请的孝女，这么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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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抱着一束菊花，装成祭扫的样子，往墓园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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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不但儿子来了，女儿也来了，两个人抱头痛哭，彼此尖厉的嗓音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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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走近了些，听清楚儿子在哭些什么：“我爹娘看了一辈子墓园，却还是住不起他们看的墓园”，“诚沨集团没有人性，给交的养老金根本不够办丧事”，“爹娘好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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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看守墓园的人也上了年纪，只要两人不进墓园，他就根本不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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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工作日，几乎没有前来扫墓的人。裴玉廷一走近，那两人哭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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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儿子甚至抬起头，冲着裴玉廷喊：“你家长辈住这吗？诚沨集团没有人性，恐怕也不能对你家长辈的墓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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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停住了脚步：“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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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儿子见她肯听，又哭着说了一遍自家父母如何如何为诚沨集团卖命、如何如何遭遇车祸、又如何如何得不到单位的抚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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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你在这里哭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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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儿子：“那怎么叫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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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你要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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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儿子也不哭了，改为冷笑：“在云城，谁不知道他邢冬诚一手遮天？告？我们平头老百姓，哪里能告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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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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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儿子：“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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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哭也没用，告也没用，不如好好安葬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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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儿子：“不轮到你头上，你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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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没有再和他说话，在墓园门口用邢冬诚给的卡登了记，也不知道该找谁，茫然地将菊花往树林里一放，怔怔看了半晌，又出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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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门口，两人还没有走，那家女儿见裴玉廷出来，倒是好声好气问她的名字，说相逢即是有缘，要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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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心下了然，多半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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