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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披着星光，蹬着三轮，前往断云县郊的坟场挣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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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风冷露寒，她拉紧了冲锋衣兜帽上的系绳，在裤子口袋里摸了摸，犹豫了一下，还是摸出一根烟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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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抽，就放在鼻子下闻闻味儿，过了一会儿就把烟掐了，包在卫生纸里塞回裤兜。从上衣口袋取出湿巾擦了擦手，又翻出一根棒棒糖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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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按照约定，站在刻了记号的松树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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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要等的人是一对老夫妇，暗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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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来交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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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彪让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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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春坐上老年代步车的后座，就开始嘟囔了：“让你昨晚腌肉也不腌，早上起来你瞧瞧这哪有空弄，肉也没腌完，还误了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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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智强以腱鞘炎患者害怕的频率转着车把，半晌冒出一句：“也未必误了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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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春用手指戳了两下他的后背：“未必？就这车子，你两点二十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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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智强小声说：“快得话两点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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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看了看手机，两点过了十五分，老夫妇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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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等得有点冷，想速战速决：“你是来交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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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是，阿彪让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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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咬碎了棒棒糖，将棒塞进了裤兜里包烟的卫生纸里，活动了一下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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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两声皮肉击打在皮肉上的钝声震开来，老夫妇应声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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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把老妇拖起来，她近距离一看，发觉此人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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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昨天早上在菜场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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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躲在树后，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以防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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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得远些，没看清来的是什么人，但裴玉廷那快准狠的一击明明白白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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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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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把老夫妇一一拖到早已挖好的、用树枝掩盖的坑边，老夫妇身体与土壤、落叶摩擦的簌簌娑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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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震天动地，僵着脖颈看被拖的人没有任何挣扎，恐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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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还有气息，多半也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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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廷挑了一根粗树枝，试着往坑里扫了一点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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