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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春扶着墙，笑着从板凳上挪起来：“孩子放学了？奶奶等你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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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奶奶，都说了不麻烦您给我做饭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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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春的脸突然冷了下来，又反应过来似的笑起来：“外面那些不干净，少吃。你正长身体呢，再吃点家里的，我和你爷爷今天做了肉沫炖粉条，还熬了汤，就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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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有点心动：“肉沫炖粉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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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春又夹了一筷子粉条放进梁幼灵碗里：“来，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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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欲言又止：“奶奶，有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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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春：“奶奶给你盛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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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内个……汤也有点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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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觉得楼下的姜奶奶不会再邀请她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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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统共去吃了两回，都没吃多少，已经能感觉到对方不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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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实在吃不下去。第一次的肉淡而腥，口感也怪，第二次咸而辣，她觉得浑身的细胞渗透压都升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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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件事，转而为周五的田野调查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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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云城大学读研，学校不提供宿舍，她又是外地人，半个月前刚搬来和平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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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读的是人类学，云城虽然是个三线小城市，但云城大学的人类学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主要是因为有梁幼灵的导师田振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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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振是云城人，在京城大学教了半辈子书，还是打算回故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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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周五就是要跟他一起，去云城下面的断云县郊，调查一处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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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场是废弃的，田振偶然发现它之后，每年都带新入学的研一学生在这里上课。用田振的话来说，“这个坟场是个复杂的叙事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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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田振开车接学生去县里。他这一届带了三个学生，梁幼灵、何茗、周筱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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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坐在后座，有点昏昏欲睡。今天出发得早，天没亮就在学校集合，田振说，想让他们看一下坟场从早到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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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平日坐公交去学校就要四十分钟，今天太早，没有公交，云城也没通地铁。她昨天本想在打车软件上预约个车，但没有司机愿意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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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灵只好临时买了个自行车，早上骑了一个多小时，又累又困——刚开学，不好意思让老师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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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振精神头比三个年轻人都好，车载CD放着死亡重金属，车灯携着《Welcome to Hell》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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