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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明天起早赶路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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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要睡觉了。”迟绛蒙上被子，抬手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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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暗下来，她一骨碌翻了个身，又忽然想起件久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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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你是不是说要给我讲睡前故事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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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应声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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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于是一脸幸福地眯起眼睛，在淡淡月光下懒洋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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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请给我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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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天陪我坐同桌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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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听了她的请求，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讲出实话。真要深究起来，初到云平中学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憋着一股气，并没有打算好好融入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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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班主任指派一个话唠的新同桌时，她其实有些心烦，唯恐迟绛打搅到自己原本安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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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她发现迟绛并不像预想中那么爱讲话。相反的，她会刻意封住嘴巴保持安静，竭力克制着不发出声响，只有在下课时，才与好朋友们叽叽喳喳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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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迟绛越是安静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闻笙的注意力越是不由自主跟着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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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忍不住好奇她在课桌上捣鼓的神秘饮料，也会默默观察她在课桌上给文具们排练的微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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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从小学起就没有过什么朋友，但有迟绛坐在身边，她便一下子多出了一群性格迥异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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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迟绛的物品多半都有名字，“小象”是个粗心的橡皮擦，“倔倔”是块硬气的三角板，课桌是个承载太多压力的憨憨木头，书包是贪吃的“阿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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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明明只坐了迟绛一个人，却热闹得像坐了一整个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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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同学的同桌都是“人”，迟绛却往往不是“人”。闻笙半躺在床上，努力回忆着高一初相识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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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荒谬，从来不喜甜食的她，就那样莫名其妙喜欢上了一只“开心果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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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总是端着个铁盒，要我抽签决定你的角色身份？”闻笙侧身面对着迟绛，轻声地问，“你当时是怎么想到做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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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这才想起自己的中二往事，一只手遮住半张脸，“别提了，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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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吗？我记得你当时乐在其中。”闻笙轻笑了笑，调动自己的好记性，提醒迟绛：“你还记不记得？那时我们打赌，倘若你输了，就要做我的小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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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一句，迟绛的醋坛子又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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