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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久居城市之中，对公里数没有实在的概念，掰掰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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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四千公里等于八个500公里——可8个500公里之外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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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拉萨。”闻笙夹起一根豆芽放进嘴里，表情还是很平静，“如果后天早晨八点出发，出成绩的那天我们正好在西安，填报志愿结束的那天在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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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拉萨？迟绛觉得这个决定有点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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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知道了怎么办？家里会同意吗？怎么去，只靠摩托车？去多久，要带什么？如何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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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这些问题，迟绛一个都来不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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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条刚好端上来了，她不假思索拆开筷子挑起一根：“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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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着急答应。”闻笙不紧不慢挑起一根面条放在嘴边吹吹，“后天早晨八点，摩友在驼山客栈集合，你回家再和阿姨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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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妈妈肯定会支持。”迟绛一口答应下来：“都需要准备哪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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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身份证，充电宝。”闻笙的答案很简洁，“其它物品我已经全部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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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对迟绛眨了下眼睛，又柔声补充：“双人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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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早就笃定迟绛会答应，所以早早买好了同款软毛牙刷。购物时暗暗决定，倘若友好，就让牙刷头面对面憨笑；若是怄气闹别扭，就让牙刷头背对背摆放，替自己背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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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听着闻笙的安排，连连点头。她嘴巴顾不上回答，只忙着吃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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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面条明明不烫，她却觉得有些东西在心口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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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对面是令人陌生又心安的闻笙，小饭桌上谈论着的是想象力都抵达不了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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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高考后的每一天都如梦恍惚，每一秒钟都发生得像在另一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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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从面碗里拔起脑袋，又抬眼偷瞥了眼闻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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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抬得不高，所以只看见她的唇，薄薄一片，唇角的弧度危险又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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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迟绛在高中时，还不能完全分清友情和爱情，那么在小餐馆里的这一刻，她被一种明确的“爱”的感受刺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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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北冰洋橘子汽水玻璃瓶冒着水珠，她刚刚好看见闻笙汗湿的领口和不再蓬松的发丝，内心轻轻柔柔地泛起一层薄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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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喜欢闻笙，还喜欢身旁的空气。知道她是闷热空气里的一份素净，笑容浅淡清凉，眼睛里又张扬着鲜为人知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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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心里一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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