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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雨天妈妈满身泥泞骑电动车给她送餐时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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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总是什么也不做，只是在小房间里默默垂泪，无望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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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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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完作业已经凌晨一点，揉揉酸胀肩膀走回房间，蜷缩在黑夜里，透过窗子读夜空繁星。幸有宇宙接纳她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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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视线从星空收回时，重新看着黑漆漆的房间，闻笙感到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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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很久都没睡过好觉，并且惧怕睡眠。不知为何，梦里总有残暴的恶灵，持着尖刀或注射器追逐她，在古老废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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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濒死感降临才会醒来，醒来的瞬间心脏剧烈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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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想点别的，想点开心事。”她闭上眼睛，勒令自己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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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夜晚的心灵总是诚实。她入睡前最后想到的，总是迟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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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笑起来时，只右脸颊才有浅浅梨涡。蘑菇头，头顶却总是竖着一撮呆毛，因而看起来是蘑菇头里的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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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想到她时，觉得迟绛的名字和“幸福”很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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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傻笑是幸福，迟绛黏人是幸福，迟绛抓耳挠腮把化学题目做错也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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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着这样一个幸福的名字，闻笙总算从客厅的阴霾中解脱出来，在夜里倚着暖融融金灿灿的阳光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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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睡醒，就又可以去上学了。比起在家和母亲四目相对，上学其实是件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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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终于打了一个呵欠，揉揉眼睛，放纵自己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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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第二天早读时，她却发现迟绛闷闷不乐趴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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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耷拉着脑袋，红色头戴耳机还没有摘下，俨然一朵发蔫儿的小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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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早上好。”闻笙头一次主动打招呼，声量微弱，语气却带着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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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抬眼看了一眼闻笙，抹一把眼泪，抽抽嗒嗒：“早上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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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闻笙询问缘由，她已经吸溜着鼻子讲起来：“糖、糖三角，昨晚就突然就不吃东西，吐水，没精神，然、然后她就、就、早晨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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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手里还攥着几张纸巾，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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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同学的目光也都聚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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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早上只是发现迟绛在抽噎，却问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闻笙来了，其他人才得以旁听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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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三角，她今早抢救无效，去世了。”迟绛终于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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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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