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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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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设有监控，她一个小小医生没办法自作主张免除费用，只能开单子的时候，悄悄叮嘱前台：“只计算固定成本就好，多出的费用留给我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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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前台结账时，迟绛支付了将近200块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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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下台阶时，她目光怅然，看着蛋黄夕阳，她问闻笙：“你说，小猫会好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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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顺着迟绛的目光看着夕阳：“但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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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会好，也许不会，但有些际遇会让人忍不住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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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命运把小猫带到她们眼前时，其实无所谓结果，只是想要听从内心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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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闻笙马上又低下头，有些小声地告诉迟绛：“小猫的治疗费用，我会想办法。这几天也许要麻烦你先垫付，但过了周末，最晚周一，我就全部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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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轻拽她的马尾：“这么见外做什么！”说完便笑着跑开，跑走时，不忘和闻笙挥挥手：“明天见啦，钱的事不要你管。何况，小猫登记时候主人名字写的是我自己，闻同学，你休想和我争夺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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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蹦跳着走远，走过两个转弯，才摘下书包坐在马路牙边托腮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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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少年，为钱苦恼。年初的压岁钱只剩两千多块，离医生说的“3000元打底”还差着好大一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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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了解闻笙。整日坐在她旁边，不难看出她生活的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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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口味淡淡的，只匆匆扒拉几口素菜；文具是单调的，浅米色布制笔袋已经洗得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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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去日本交换体验两周的机会，全年级只有三个名额，除了交通不需要再支付其他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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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争相报名，闻笙却主动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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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测到闻笙囊中羞涩，迟绛便不愿再麻烦对方丝毫。她不想因为自己冲动的善意，给身边人徒增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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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礼拜一的清晨，闻笙还是把迟绛喊了出去，叫到扶梯拐角处递给她一个小纸包：“迟绛，这里是两千块，先放在你这里，多退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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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不需要啊。”迟绛把钱推还回去：“在关于“治或不治”的选择上，我都没有问过你的意见。我自作主张冒险治疗，当然不需要你和我一起承担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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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却不留情面，把钱硬掖进迟绛口袋：“我不喜欢欠人情。”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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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摸着校服兜里的纸币，觉得这几张碎纸格外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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