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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又让同桌互换纸条，为对方写上鼓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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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拿到迟绛的纸条，上面是两行清秀隽永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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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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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变成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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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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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拄着下巴沉思半晌，迟迟没有落笔。她不知如何鼓励迟绛成为一阵风，也不知她志愿成为怎样的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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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看着迟绛微笑的眼睛，忽然发觉有一丝微风撩动内心涟漪，抚出层层褶皱。比春雨后的凉风更湿润，比夏日傍晚微风更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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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收回自己的纸条，划掉那一行不属于自己的人生志愿，换成清新的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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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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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许变成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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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夏扎根，向上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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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绛看着纸条上的新鲜梦想，悄声问：“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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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扭头不看迟绛，弯起唇角，自顾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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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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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切断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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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窗外树叶摇晃，有人说风吹树，有人说树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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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放学，眼看同桌时光到此就要终止，迟绛不放心地碎碎念着叮嘱：“将来就要辛苦你，照顾好我的这盆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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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点点头，眼睛看着卷面，藏住眼底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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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迟绛开始磨磨蹭蹭收拾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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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盒里的标签摩擦，桌角的照相机快门响了一声，透明玻璃杯磕碰桌角……同桌真是神通广大，在课桌里开了丁零当啷交响的杂货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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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堂是班会课，班主任在讲台上唠叨老生常谈的问题，重点表扬了闻笙，又重点批评了迟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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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桌，柠黄撞上冰蓝，低音衔接高音，整一出抑扬顿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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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手里的笔没有一刻停过，笔下答案却没经过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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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笔在纸上走得飞快，飘逸字迹折射混乱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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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没有说够十句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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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的午餐也没有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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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微笑也没有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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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闻笙偏忍着不说，而是仔细将协议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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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当下来不及履行的义务，变成小小欠条，留到未来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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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着急这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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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微笑着，仿佛已经确信，未来的某一天，时光会原谅她们两人之间短暂的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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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挺直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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