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酥衣 第89节
屏退周遭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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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金甲褪去，却并未换上氅衣，而是孑然朝暖盆内添了几块暖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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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一声，火光冲天，将他面容映得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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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桃在门外低低唤：“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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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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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奴婢听魏大人说，您今日还未用药。奴婢将药放在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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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桃乖顺恭敬，将药放下，见他身着如此单薄，又忍不住道：“世子爷可否要披件外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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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你退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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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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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人走后，周遭归于一片平静。男人走至桌边，冷冰冰地抬起手，将那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汤汁倒至军帐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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黢黑汤药顺着夜色流下，他面无表情地将其倒干净，而后将空落落的药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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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今夜沈顷并未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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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黄昏时分，便已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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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蘅闭上眼，脑海之中回荡的，却是适才少女在耳边温软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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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担心您，妾身独自在军中，心慌得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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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昏昏，他抑制住情绪，试探性地问：“倘若，我是说倘若。我真战死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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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他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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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说完，少女赶忙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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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郎君不得说这样的丧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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