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上，艾尔海森看着林风笛的路，一言不发。有时他注视着书桌边上的星图仪，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会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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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后悔将她推出这个避风港、后悔让一只小鸟自己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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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一点，但那不是后悔，而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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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还有更多的时间，他也许能够更加理解她的困难，也许他能有更好的方式教她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也许他们还有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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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运从来没有给人那么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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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改变过去，只能进行补救，去争取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未来，给自己一个清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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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分离的六年后，她终于停止了游历，似乎她的旅程已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于是他抓紧时机，又是一个海灯节，他短暂地找回了自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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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支离破碎的爱人，笑起来还是很好看，只是眼里沉淀着很多事物。她还会撒娇和吵闹，只是比起年少时安静许多。她成长成他欣慰的模样，独立自主、有自己要走的路、不逃避自己的困难、有人帮忙会更轻松、没人帮忙也不会怎么样，她比以前强大、自信、内敛，也比以前更加遥远、脆弱、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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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颗高悬于天际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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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阵变化多端的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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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触不可及、要么无痕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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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参与她的计划、修改她的计划，落笔的每一次，思考她的最终结局时，总会恍惚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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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自己选择了一条同样很残忍的道路，他目睹她的自杀，不阻止，反而体贴地为她选择最好的地点、时间与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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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参与谋杀她。谋杀自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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