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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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眉尖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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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深深叹出一口气，唇角微微翘起，勾起一个礼貌的弧度，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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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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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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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出决定，很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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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眸光垂落，在那人再次开口之前，抬起右手，指尖一道银光飞掠而出，如银色的箭矢，转瞬间便没入那人眉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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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身影像是夜色遗失的一抹月光，顷刻消散在天衡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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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放下茶盏，目光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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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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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自己竟是这般模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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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年轻，尚且不知时光残忍，因为无休止的征伐，尚且不懂人事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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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做出自己的决定，而后在漫长的岁月中品尝因此而生的苦涩，一如他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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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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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多看一眼便是错，一瞬回眸，甚于千刀万剐，锥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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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是个很温柔的人，她比他更早看穿这件事，却也并没有多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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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足了他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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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垂下长睫，鸦羽般的墨色掩去眸中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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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日他不舍阖眸半刻，她浅笑，蹙眉，甚至沉眠后微颤的羽睫都让他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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